“邵,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的,前几天你还拜托了塞希尔给文清一件秋季裙呢。那是我还想不明白,现在看来,预谋已久了。”
罗威尔和邵送走了梅和塞希尔后,罗威尔这才偏头问邵。
“脑瓜子还聪明,看得出来”
邵刚才一直忍着笑的脸终于绷不住了,蹲在地上扶着肚子大笑。
“嗯?邵,还真是……,可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啊。”
罗威尔俯下身去,将邵拉起来后,背着她向家的地方走去。
“文清的情况你应该知道的吧?”
“知道啊,邵。文清拥有着和都市人一样深重的负面情感,以至于他明明不是都市人却有着和都市病一样的症状……。”
“那个女孩呢。”
“好像也有那样的……,诶,好像那个女孩所表露的负面情感与文清本质上是极其相似的。”
邵拍了拍罗威尔的头,表达了对罗威尔终于想到点的得意。
“罗威尔,你也应该知道文清最近的情况吧,眼神中的感情越来越淡寡,如果当一个人最终眼神里真正的没有一丝感情时,那意味着什么,罗威尔。”
“意味着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,或是一个知道自己即将赴死的时候。”
“这就对了罗威尔。依你对文清的了解,他可能是前者吗,如果是前者的话,他还会选择医生作为他的职业?”
“邵,你的意思是说……。”
“文清要自杀了。”
邵慢条斯理地说出这句话,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罗威尔半边侧脸已被震惊覆盖。
“这,这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不相信,但我已经获取了他的人生档案以及他过去的经历——你先别给文清说。看完后我都感慨,在这个生存环境比都市要好上百倍不止的地方,能遭受这些事情,还能撑到现在情感没有崩溃,这已经是个奇迹,安吉拉(废墟图书馆的馆长)要是知道了的话,那肯定要抓去研究一番。”
“可邵,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把那个女孩交给文清有什么关联。”
“还没完全明白呢,那个女孩的负面情感根文清基本如出一辙,都是被身心虐待后无处诉苦的压抑,而那个女孩才16,文清肯定要肩负起长辈的责任,在这过程中,文清治愈那个女孩,女孩也会治愈文清。”
邵洋洋得意地说完,看向罗威尔的侧脸。
“肩负责任……治愈……反被治愈……”
罗威尔思索着这个让他略微吃惊的方法。
“这方案听着……感觉有点不靠谱。”
罗威尔刚吐槽一句,下一秒就挨了邵一个脑瓜崩。
“相信我的直觉好吗,看见那个女孩的第一刻,我以为我看见了女性化的文清。真的太像了。”邵的语气从欢快逐渐变得阴沉,“只不过文清眼里的痛苦是被压抑住的,而那个女孩眼里的痛苦是不加掩饰的迸发。”
“但就凭未被文清诉说过的过往,以及那个女孩被虐待过的经历,就能判断他们能互相救赎,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,邵。”
“喂,老公,我好歹曾经直面了自我觉醒了神备。对于人的情感可要敏感很多,相信我的直觉。”
“可你就这么确定他们能够相互治愈,难道最后不会有个bad ending,再次让他们两人坠入更深的深渊?”
“来日方长,一码归一码。”
邵靠在罗威尔肩膀上思考着,眼里也出现了一丝不确信。
——文清家中
“到家了,进来吧。”文清站在门口对女孩摆摆手让她进来。
但女孩仅仅站在那里,双手抱肩,在原地颤抖。
“进来吧,别怕。”
文清走到她面前,用尽可能温柔,平缓的语气安抚着女孩。
但女孩也仅仅向前迈出了一步,而且脸上的恐惧愈加泛滥。
文清:……
[好吧,看起来比想的麻烦。]
文清挠了挠头,继续温柔地对女孩说:“没事,别怕,进来吧。”但女孩仅仅是向前挪了一步。
但文清仍旧用着温柔的语气引导着女孩一步一步走进家里。若邵和罗威尔在此的话,恐怕会震惊到下巴都合不拢——这还是他们平常认识的毒舌,冷漠,杀人不眨眼的文清吗?
文清自己都感觉今天自己不对劲。
好不容易将女孩领进家门,文清可算松了口气。
[果然,照顾人什么的,没那么容易呢。]
文清转头看向女孩,女孩眼睛中的恐惧汹涌澎湃,身体止不住地颤抖。
文清叹了口气,走到女孩面前。
“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?”
文清蹲在女孩面前,微笑的向她询问。
“我,我叫夏,主人。”
女孩闭着眼睛,用颤抖且干哑的声音回答道。
“夏……叫夏啊。”
文清自言自语。这时一阵冷风吹过,文清打量了一下夏身上穿的衣服,便起身前去关门。
或许是风太大的原因,关门的声音大了一点。随后文清听见“扑通”一声,他赶忙回头,发现夏已匍匐着跪在地上。
“不要,不要,不要打我,不要打我,主人……”夏蜷缩在地上,嘴里发出痛苦的呢喃,恍若在噩梦中的挣扎,声音也比将才更加颤抖。
文清已然是二阶收尾人,各项感官早已比常人敏感不知多少倍。夏的轻声呢喃也自然被他听见了。文清眉头皱着,牙齿也咬的响动。
“快起来,我不会打你。”
文清缓缓走到夏的身旁,轻轻蹲下,轻声安慰着眼前这位内心已纵横伤疤的女孩。
夏从未听闻过这些温柔的话语,以前的主人对她总是拳脚相向,污言秽语。也许是因为这份温柔,夏的呢喃慢慢停下了,颤抖的躯体慢慢归于平静。缓慢抬起头来,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文清并没在意夏的反应,将她扶起,拍了拍夏身上的灰。边询问她突然跪下的原因。然而夏也仅仅是紧闭双唇,以沉默相对,可眼神却时而飘向门去。
文清顺着她的眼神看向门,反倒还理解了些什么。幼时,每当父母用力关上门时,那夜也注定是文清饱受折磨的一夜,即使现在想来,文清仍不寒而栗。
文清叹了口气,拍了拍夏的肩。“放心,在这里你很安全,我不会伤害你的,我承诺。”文清微笑着面对夏。
“为什么?”夏不禁呢喃了一句。
“嗯?”
“啊,没,没有什么,主人,我,我错了”
夏突然被惊吓到,马上又要下跪。
可马上,一双温暖的手阻挡住了她,在被触碰时,一股暖流从手臂上传来,一股别样的心情从她内心涌出。
[为什么,为什么他没有打我]
[他为什么不鞭挞我,玩弄我,折磨我。]
夏不明白,也无法理解:现在的新主人为什么跟她以往服侍过的主人完全不同,过往的主人都以折磨她为乐,想尽各种办法来满足他们变态的施虐快感。甚至有些人还会利用她满足自己一些难以发泄的欲望……。
可这次遇见的主人,却如此温柔,没有给她想象中的鞭挞和折磨。
但或许这会不会是一切新的折磨的前兆呢。
“抬起头来,别一直低着。”
这句话仿佛有着巨大的力量般,促使着夏抬起头来。
目光所及是一张温暖的笑脸,令人如沐春风。
这一切对于夏来说都极为新鲜,她难以理解文清对于她的一切行为。她从未遇见过这般温柔,如一汪春水,如夏日徐徐的晚风。
文清轻轻拨开夏早已污浊的白发,一双蔚蓝的眸子实在令人心动——如果撇开眼中蕴含毫无生灵和恐惧来讲。文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,但明明文清今天才认识夏。
“你好,我叫文清,以后我们就要相依为命了呢,所以还请多关照了”文清笑着,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。
“好,好的,也,也请主人,请,请,请多关照”夏回答道,可因为颤抖,导致声音结结巴巴的。
文清呼出口气,将夏放在沙发上,就向厨房走去。
“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呐,看起来,有好长一截路呢。”文清喃喃自语。
看着夏空洞无神的双眼,和遍布全身的伤疤,他仿佛看见了幼年时的他,那时的眼神亦是如此的无助,绝望与空洞。他无法理解夏究竟经历了什么,而又是凭借什么挺到了现在。
[那既然,她遭遇了那么多的伤害与痛苦,那就让我守护和治愈她吧]
这个念头瞬间种在文清的心上,刹那间生根发芽。
文清走进厨房,将今天买的点火器那在手上,端详了好一阵后,打开窗户,使出全力将它从窗外扔出。
[抱歉了,无法来陪你了。]
文清笑着,脸上一直附着的阴郁也已消减几分。
[曾经你将我救赎,如今,拜托请让我把这份救赎传承给他人]
PS:也许有人还是没法理解那位故友对于文清的影响,不否认那位故友对于文清所做之事也许是微不足道,但其实大家在陷入迷茫,恐惧,困惑的时候,往往也是这些微不足道让我们一次一次地击碎这些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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